特朗普的“意外当选”,遮蔽了印度正在发生的货币风暴。
印度正在发生的这一幕,向我们生动地展示了现代社会里,政府、央行对货币的控制能力,以及黄金对转型国家的人民意味着什么。
11月8日晚上,印度官方“半夜鸡叫”突然宣布几个小时之后(9日零点起),面额为500卢比和1000卢比的纸币退出流通。原因是:政府要打击腐败、偷漏税和假币。
为了准备发行新币,所有银行11月9日歇业一天,自动取款机(ATM)也停用一天。印度中央银行从10日发行新版500卢比和2000卢比面值钞票,每人每天只允许换取总值4000卢比的新币。
这个消息如同一场超级龙卷风,瞬间将印度民众抛入了恐慌之中。
卢比跟人民币的比值,大约是10:1。1000卢比和500卢比,相当于大约100元人民币和50元人民币,是印度人最常用的大额纸币。印度银行卡和移动支付不发达,人们喜欢使用现金。据称,大约有一半印度人没有银行卡。
大量使用现金带来三大问题:
第一,方便行贿受贿,印度人办事的时候,习惯于给“关键人物”送上装有一叠1000或者500卢比现金的信封;
第二,假钞盛行;
第三,普遍的偷漏税,据称印度只有3%的人缴纳个人所得税。
此次“半夜鸡叫”,就是为了解决上述问题的。但却给印度带来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现象:银行门前大排长龙自不必说,家里保存有大量纸币的人,现在惶惶不可终日。去银行存钱、兑换新钞,太多的纸币意味着要么偷漏税,要么有纳贿行为,结果将是人财两空。所以,那些说不清来路的钱,要么放弃,要么必须尽快变成其他资产。
有人愤而焚烧纸币,有人涌入了珠宝店。于是,印度市场上的黄金价格,一夜之间飙升了40%。11月8日之前,黄金价格为每10克30500 卢比,但是“货币风暴”到来之后,上涨到了每10克3.3万至4万卢比。
在谷歌上,印度人查询的最多问题是“怎样洗钱”!
要知道,上周全球黄金价格是下跌的。美国大选前,大约是每盎司1270美元,大选结果刚刚出来的时候一度上冲到1330美元左右,周五收市回落到了1227美元附近。
印度这个鲜活的案例,告诉我们以下道理:
1、黄金对不同国家的人民来说,具有不同的含义。从格林斯潘、伯南克到巴菲特,都比较蔑视黄金的价值,但这是基于美国成熟稳定的政治、经济体制。但对于发展中国家,尤其面临社会转型的国家,黄金避险价值仍在,有时还无可替代。
2、现在金融制度,给予了政府、央行越来越大的权力,如果他们滥用这种权力,对民众财富的洗劫力度将越来越大。
可以想见,在金银为货币的时代,国家根本无法宣布货币作废,货币的寿命长于政权(王朝)。那时,因为没有成熟的银行体系,所以基本上没有货币乘数的概念,个人、家族的资产不会被M2放大,更不会被股市的市盈率、市梦率放大,但却相对真实有效。
未来,纸币有可能完全退出历史舞台,到那时央行的权力将更加巨大。如果缺乏独立性,政府征税更加容易,他们几乎想要多少铸币税,就可以收取多少,而且“铸币成本”接近于零。至于政府债务,可以永远记账。
3、买了黄金,你就一定安全吗?从历史经验看,不少政权曾在非常时期禁止民众拥有黄金,所有金币、金条都要强制兑换成法定货币。
可见,如果没有法制,没有稳定的社会秩序,个人财富就如同梦幻泡影。